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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懷不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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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懷不軌

可是肚皮再柔軟, 再想觸碰,江月停也停下了動作。

莫尋鶴的唇張開小半,眼睛如同失焦了一樣, 蒙蒙盯著江月停,他的呼吸還裹著滾燙, 那幾瓶生理鹽水打下去,沒有那麽快見效。

江月停撐在他胸膛上, 低頭摸索不知被這人丟到哪兒去了的體溫計。

仔細看了看, 刻度回歸正常,她沒忍住拍了掌莫尋鶴, 甩了甩溫度計,給他:“重新量。”

莫尋鶴半靠在床背上,認命地擡起胳膊自己夾住。

正想說些什麽的時候,誰的手機響了, 江月停下床,赤著腳過去接電話。

看清來電顯示,她遲疑了下還是劃動了接聽。

聞捷最近在看寵物博主視頻做攻略,面包帶回來後,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直接給送去醫院紮了兩針的緣故, 和他一直都不親近。

今晚他剛好有時間, 便計劃著好好和面包培養下感情,結果剛說沒兩句,面包一爪子撓上他的手背,幾道抓痕, 破了皮滲出血。

正要準備打車去打個針以防萬一來著, 聞捷轉而給江月停打過來了電話。

江月停聽完,說:“你還是要去的, 畢竟面包之前一直養在外面,不像家貓。”

聞捷笑了聲,握著電話往外走,“嘿,面包還挺喜歡你的呢,你就這麽說它,管它家貓流浪貓,會抓耗子的都是好貓。”

接電話的時候江月停一直背對著床,手指扣著桌沿有一搭沒一搭地轉移著註意力。

雖然她不如莫尋鶴照顧貓的時間多,但這並不妨礙她愛看一些寵物博主的視頻,因此還學了很多養貓的小技巧。

莫尋鶴越聽越煩躁,什麽養貓,什麽打針,電話那頭的難聽動靜是男的的聲音吧,他沒聽錯吧。

“江月停。”莫尋鶴試著下床,但腦子發沈,藥效上來後忍不住闔眼想睡覺。

江月停稍稍扭過頭,指了指他身上的體溫計,又指了指手機。

意思很明顯,讓他到時間自己看體溫計,別打擾她打電話。

“沒誰……我在聽,嗯,你這樣,先慢慢接近它,從輕輕摸腦袋開始,再慢慢順毛……”江月停將這些技巧如數家珍似地告知聞捷。

全然一副忘記身後之人存在的模樣,莫尋鶴辨認清楚溫度計上的數字,37.3攝氏度,屬於低燒。

男人捏著那截細細水銀管,視線再次放到背對著他講電話的江月停身上,將體溫計往旁邊那杯還飄著熱氣的水裏放。

江月停意猶未盡地傳授完技巧,扭過頭就對上莫尋鶴堪比哀怨的表情。

“死要面子活受罪,你這是。”她倒不在意,過去揪著莫尋鶴身上已經歪歪扭扭的毯子。

方才她就聞到了莫尋鶴身上尤為濃郁的沐浴香氣,只是礙於她現在處境尷尬才沒好說什麽。

莫尋鶴從衣服裏拿出溫度計,江月停接回來一看,不確定,又舉到燈下仔細瞧了瞧。

轉頭古怪地按到莫尋鶴的腦門上,溫度計顯示的溫度高,他的體溫也高,好像沒什麽問題。

但,還是怪怪的,江月停懷疑自己的記憶是不是出了差錯。

莫尋鶴仰望著江月停,伸手勾住她的空閑的手指,說:“你是在關心我。”

江月停感受到他握過來的熱度,“……誰倒在我面前,我都會幫一把的。”

“也包括親吻嗎?”

江月停啞口無言,她甩了甩他拉著自己的手,赧然道:“你別傳染給我!”

“所以我現在沒親了。”莫尋鶴神情正經,一副為她著想的樣子。

“我還要謝謝你的貼心是嗎?”江月停嗆聲,她發現她現在是越來越受不了莫尋鶴這樣沒臉沒皮的樣子了。

莫尋鶴好整以暇地拽著她的手指玩,指背看不出來,但指腹柔柔軟軟,有點肉,摸起來很舒服。

要是來做點別的事……莫尋鶴垂眼,不自覺用了些力。

江月停倏地抽回手,埋怨道:“你幹嘛,不是你的手就能隨便掐?”

“你喜歡也可以。”莫尋鶴的手心空落落的,糾正她話裏的錯誤:“我沒掐。”

手指頭紅了一大塊,比周邊的顏色要深上許多,江月停按住手指貼住掌心。

隨即怨念頗深的左手握右手,譏諷他:“我沒有虐待人的癖好。”

某個字眼戳中莫尋鶴的笑點,他咧嘴笑了下,坐直了身子去拉江月停。

“冤枉我,摸一下手就算虐待,那我先前摸……唔。”莫尋鶴的嘴被江月停捂住。

“你要死啊,大晚上的說什麽呢!”她氣急敗壞地撲過去,不準莫尋鶴再說出什麽不合時宜的詞來。

莫尋鶴下半張臉在她的手心裏,一呼一吸間比江月停手心肉的溫度還要高。

湊近的距離,江月停的目光陡然凝在某一處,莫尋鶴輕輕一眨眼,掩在黑暗下的唇往前一伸。

“啵”地響起一聲親吻,江月停頓覺掌心裏黏熱又潮悶。

還不止,莫尋鶴坐在床上,一只腿支起來,呈半包圍姿態將江月停圈在自己面前。

再加上坐著的姿勢,江月停比他高了半個身體,他需要仰著頭才能看清江月停的表情。

握住她捂住自己的那只手的手腕,一邊嚴謹且認真地觀察著她的反應。

第一次親吻掌心,她皺眉了,是覺得不自在嗎?

再親一次,他故意弄出了聲音,這樣含混著黏糊的動靜,她是不是還不習慣?

那舔一舔呢,其實他更想咬。

分不清這到底是愛她還是回歸本能的渴望要嚙咬柔軟的狀態,或許二者都有。

莫尋鶴慢慢捉住她的另只手,扣進去,再抓穩,無法掙脫,最好一直與他牽在一起。

江月停盡力忽視掌心裏拱來拱去的動作,她發覺莫尋鶴似乎很專心,於是整個人都朝他靠近了些。

莫尋鶴動作瞬間止住,擡眼看著她,夜色濃稠,快分不清她到底是何表情。

試探性地拿開些她的手,啟唇咬上她已經被蹭熱的手指,舌尖也裹了上去。

江月停快受不了了,不明白他生病以後為什麽這麽愛咬她的手指,方才還想要去摸他的耳朵裏有沒有戴助聽器。

而這會兒,布滿末梢神經的手指尖清晰感受到他的纏人,連帶著另一只手也功能失調,動作顫巍巍地停在半空中。

手指在他的溫熱口腔內,而他的舌一次次沿著手指打轉兒,態度認真得像對待什麽重大難題一樣。

慌亂又不受控的酥癢順著後脊椎攀沿而上,江月停打了個哆嗦,察覺到自己胳膊上也冒出了許多雞皮疙瘩。

細密的無所遁形的感覺,難以言喻的熟悉感,她忍不住咬唇,想掰開他的嘴,解放自己的手。

江月停現在懷疑,如果不是因為他還生著病,如果不是她再三說明會傳染,也許他咬的就不會是手指了。

“你……”

好一會兒,莫尋鶴吐出她的手,唇瓣卻還未遠離,將碰未碰的感覺更令江月停難捱。

莫尋鶴察覺到她周身彌漫的不安,輕輕垂下眼,掩去了因為嘗到她的味道,卻也僅僅是淺嘗輒止的欲.求不滿,喉結上下滾動,吞咽著她的味道。

江月停見狀,只以為他是情緒低昂,忽略心頭的怪異感,故作輕松姿態,說:“你……不嫌臟啊。”

“月停。”莫尋鶴喊她的名字,也看著她。

良久,不見下文。

空調猝然發出沈悶一聲響,江月停率先結束與他的對視,不知道要說什麽,更不知道這樣的情況下能說些什麽。

亂糟糟的關系,詭異的親吻,還有他莫名其妙的舔咬。

處處都透著不對勁,關系不對勁,地方不對勁,時間不對勁……甚至,連他們兩個人都不對勁。

他們現在算什麽關系,熟悉的不應在一起的前任?

江月停想不出來個答案,但直覺告訴她,她這一天做得已經夠多了。

她一開始想要的是什麽,回江沅以前,她想要平靜的生活,家人,朋友以及戀人,順心隨意就好。

她並不強求。

可莫尋鶴的出現,讓她變得愈發貪婪。

初次感受到他的喜歡,她不知道如何應對,而後來他給予的越來越多……她開始想要他全部的愛。

可是在得到之後,她漸漸不滿足於簡單的戀愛,還想要他滿心滿眼只有自己。

再後來,她希望工作也順利,希望自己以另一種“正面”形象出現在熒幕前。

她以為這是她應得的,莫尋鶴會愛t她是因為她願意和他說話;以為他不擅長表達喜歡,所以她想要教教他,什麽是正確的……

可是,一直到那夜他遺落的一紙回信,她才徹底清醒過來。

她總是自以為是地站在“利”字角度去剖析對方為何要與自己親近的原因。

卻也忘記了看過的,並不留心的一幕幕畫面。

——莫尋鶴從來不缺人說話,更遑論不會愛人。

電光火石之間,她想起來他剛醒時迷糊說出的那一句低喃,她以為是他腦子不清醒的緣故,並沒有深究。

但是……江月停轉過頭,掰正莫尋鶴的臉,讓他端正看著自己,問:“你是不是說,你喜歡我了很多年?”

盡管心跳如擂,她還是盡量保持著鎮定,猜測道:“你是看過我以前拍的戲嗎?”

所以是她的影迷?

想到這個可能,江月停自己先惡寒了一把,別說莫尋鶴這人會追星,單論她拍了那幾部排不上號的劇,怎麽可能會有人如此眼瞎。

莫尋鶴默然半晌,江月停的情緒也隨著他沈默時間越長而越來越靠近那個臨界點。

萬一呢,萬一莫尋鶴偏偏就是眼瞎了。

久久等不到應答,江月停著急又緊張。

忽然生出對他的怨氣,莫尋鶴偏偏吊著她,又是這樣,他怎麽老是這樣吊著自己。

“回答我,快點!”江月停拽著莫尋鶴的衣領,直勒得他喘不過氣來,勒得脖頸也紅紅一道杠。

莫尋鶴憋不住咳嗽幾聲,也扣住她的腰坐直身,毫不費力地按住了她的手,“很想知道?”

“不然我怎麽知道,你當初租房給我是不是打著什麽不軌心思?”江月停不示弱地回懟回去。

莫尋鶴眉心微動,笑意分明,說出來的話卻與他現在的“弱者”地位相悖,“搶答正確,江老師反應果然很快。”

“搶答?什麽意思?”江月停松了點勁兒,不由問道,她不太明白。

莫尋鶴嘆口氣,那只撐著她重量的腿放平,低燒帶來的後遺癥讓他的聲音也低啞許多,“意思是,我的確對你心懷不軌。”

全然不見玩笑意味的話,江月停連眨眼都忘記,卻清晰地感受到他托著自己的臉頰。

莫尋鶴湊近她,啄吻她的唇角,含笑坦白:“從一開始,我就對你心懷不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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